鸡鸣酒家的汤包与荷香猪头肉
栖宁婉馨
没拆前的鼓楼食品商店楼上开着老字号的鸡鸣酒家,汤包是鸡鸣酒家的重头戏,慕名而来的都是大江南北的吃客,汤包只要咬一豆大的小洞,就可以吮吸到一口透香鲜美的卤汁浓而不腻,一两8只再就上一口清淡的蛋皮汤真的是美极了,汤包闻名遐迩,去迟了往往要排很长时间的队才能吃到。 姐姐的婆家就在我家对面,到农村插队的姐姐在孩子到了上幼儿园岁数时,把孩子丢在了城里奶奶家上家门口的幼儿园,奶奶爷爷与叔叔都上班没有人接送,就变成住在婆家对面的我每天上学放学前后的事情,后来有政策知青可以返城,姐姐姐夫一家下放回城,姐夫回到了原来下放的单位,上班后第一个月拿工资,为了谢我们就带了我们一起去鼓楼吃汤包。印象很深姐夫买了3斤的汤包,那个时候还是计划经济年代,花了买粮食的3斤粮票。姐夫一家四口还有姐夫的弟弟5个人,加上我与小哥共7个人,其实就是3个大人带四个小人,3 斤的汤包还是分了3 次去窗口拿的(开票的说你一人买的多,别人等的急让分3次取。),姐夫说你们平时一天到晚的说想吃汤包(计划经济年代缺吃少喝总是感觉吃不饱),多吃一点这次给你们吃个够管你们饱。没有想到只是才吃了一斤多一些,我们都不想吃也吃饱了。没有取的汤包想退也不给退,与酒家商量了半天,最后是一斤第二天去吃,零头带走。
鸡鸣酒家侧面对主席台的方向,有一条2人可上下的窄窄的木楼梯,顺着楼梯下可以到食品商店楼下的正大门前,楼梯上下的墙边还有几扇宽一米高四拾公分左右的窗户(感觉是那么大)。曾经儿时经常与小哥在湖南路路口的卤菜店,买一毛钱荷叶包着的猪头肉,坐在鸡鸣酒家侧面楼梯上,望着窗户外广场上人来车往,享受计划经济时期那肥而不腻的美味猪头肉,感觉那真的是人间美味。现在经常想--那个时候可能心里有任务,拾糖纸或是看热闹吧,所以会舍近求远的家不回,又或是那时的南京路还不算热闹,鼓楼那四通八达的中心转盘,可能算是人流量比较大的也算是热闹的。吃完后下楼会顺着鼓楼食品商店大门外左边的红霞商店、再绕回到鼓楼食品商店、鼓楼的水果店、鼓楼浴室、鼓楼理发店、正章洗染店、百货公司直至到家,寻找收藏别人丢弃的糖纸,或坐在那木楼梯上整理着在外面拾到的漂亮糖纸,那可是幼年时期的一大乐事。
居家与鼓楼食品商店相距也就5-6分钟的路,婆婆在世的时候,特别喜欢吃鸡鸣酒家的汤包与鼓楼食品商店里的苏打饼干和万年青葱油饼干。父母平时回来少,我上面虽然五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大我14岁,我稍许大一些姐姐就下了农村,我上学自然是跟着大的哥哥们一起生活,三年级前每天哥哥为给我梳辫子,年少的我不停的动,给哥哥没少用梳子在我的头上敲,梳子的齿细、尖、长敲在头上好疼,在我的哭声中编好及腰的辫子,父母回来时是哥哥告状我告状,父亲一急之下把我带到大方向理发店,把我的长头发剪成了超短的叔叔阿姨头,直至我到初中开始不愿意去剪发,才告别了叔叔阿姨头。
父母工作一个月回来2 次,首要的任务就是把我领到在大方向理发店,把我在一个月里刚刚长长的头发剪短。然后到鼓楼食品商店买婆婆喜欢吃的饼干和奶粉之类的点心,去看住在栅拦门已经结婚的大哥家里帮他们带孩子的婆婆。还会经常的在鸡鸣酒家给我开小灶,买上一笼汤包就着一碗蛋皮汤,父亲带着满是慈爱的目光看着我慢慢的吃。家里姊妹多父亲总是会说:回去了不要说在外面吃汤包的。可想而知回去不说就怪了,所以大我2 岁的哥哥总是说父亲偏袒我不带他去。家里的男孩子多,女孩子少,大女儿下了农村,我又是最小一个,受点宠爱也正常吧。
随着南京紫峰大厦的崛起,家门口的鼓楼食品商店、鼓楼百货公司正章洗染店、鸡鸣酒家、红霞商店也悄然失去影踪。时常早点吃小笼包都会想起曾经在鸡鸣酒家吃汤包的情景,每次都会说那个时候的汤包真好吃。
听说鸡鸣酒家换地方要开业了,想那曾经夹着荷香的猪头肉美味可能已经荡然无存了,倒是鸡鸣酒家曾经的蛋皮汤与汤包还萦绕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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